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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堂之门——纪念华裔女作家张纯如的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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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纯如的墓园叫作
“天堂之门”
中国两座南京城:
一座大桥上的城,
一座刀鞘里的城。
骨骼建筑的墓园中,
时间的指尖压住黑色指针。
全部亡灵共用一个名字:
遇难者。
“遇难者”?
难以承受之轻。
三十万子弹,
八年金属之雨。
三十七岁良知,
一万公里勇气:
一次悲壮的灵魂之旅。
生与死在漫长的墓道上,
一一对视,
一一默祷,
一一倾听。
记录被屠杀者灵魂的书,
站立是《墓志铭》,
铺展是《安魂曲》。
二百八十五个页码,
半部《圣经》。
一页一页被风放飞,
落地即叶片,
升空即羽翼。
敲开天堂之门,
雷电托举悲剧。
白天太阳阅读,
夜晚月亮阅读。
满天星星,
是泪滴。
一颗子弹飞行了七十年,
终究追杀了第三十万零一。
忘记屠杀就是第二次屠杀,
天堂之门上,
镌刻人性隐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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